*摸索
關於 AI 是否是泡沫的爭論,我傾向把它留在華爾街的金融版面;因為在我的生活中,技術的滲透已是既定事實。我現在並沒有所謂「夜不能寐」的焦慮,反而更像是一種清醒後的慎重。
我真正恐懼的,不是失去工作,而是沒有跟上這波認知浪潮的節奏。喊口號很容易,改變也很容易,但真正困難的是去理解「認知以外」的事情——從「怎麼問」到「該從何問起」,這往往超出了我原本的經驗範疇。
我擔心的是,當我面對原本的工作時,卻還在用舊邏輯硬扛。適度導入 AI 工具後,我發現工具本身其實是一種「思維的介面」,它經過專業的 UI/UX 設計,隱含著某種高效的邏輯。當我開始使用它,它就不只是改變了我的動作,更在誘發我思緒上的質變,迫使我用不同的維度去審視那些習以為常的流程。
*實驗
為了跟上這種質變,我觀察企業導入 Agent 的過程,通常會經歷四個節點:
- 主管底下的小主管都變成 AGENT:先把 SOP、回報節奏、指標寫進 AGENT 腦中,確保它能扛住第一線的雜務。
- 再讓所有小主管變成獨霸一方的主管:把原本的中階主管升級成策略管控者,專注在跨部門協調與市場嗅覺。
- 趕快測試同業:用 AGENT 帶兵去抄寫競爭對手的服務流程、報價、客服語氣,先掌握可複製的標準件。
- 重新定義「人力成本」:當自動化的工作流能穩定供貨,老闆才會回頭檢查,哪些人力是純成本,哪些人力是能駕馭 Agent 的資產。
在這個階段,焦點不是「AI 會毀掉多少工作」,而是我們能不能在結構改變前,先學會與這些新同事共處。
*得失
老闆終究會拿出計算機:多少薪資 vs. 多少授權費。但這個對比背後,隱藏著一個更荒謬且誠實的問題:
未來的競爭門檻,從「誰做得快」變成了「誰知道醒來後要幹嘛」。
AI 一旦實現工業化,它剝奪的不是工作,而是剝奪了人類「瞎忙的藉口」。以前我們可以說「因為在忙著報表、忙著管理」,所以沒空思考願景。但當 Agent 把「手段(Means)」處理得完美無缺時,人類被迫赤裸地與「目的(Ends)」對視。
高階經理人口中的「基本需求」突然變得極度直白且帶有一種認真的滑稽感:
- 吃
- 喝
- 拉
- 撒
- 睡
當這些生物本能被滿足,而工作流又自動運轉時,人們會發現最難的任務不是管理公司,而是如何打發「剩下的時間」。AI 將願景與懶惰同時放大,它迫使我們選擇——你是要成為定義遊戲規則的造物主,還是單純成為一個被伺候得很好的寵物?
*調整
工業社會的成功來自分工;農業社會因為無法壓縮時間,所以效率有限。現在的 AI 工業正把分工從人體移轉到 AGENT。短期內,每個人都必須學會管理某一段工作流。等流程穩定後,企業只有兩條路:
-
主導權的試金石: 當老闆在公司自動化後去打高爾夫,這動作本身有兩種截然不同的解讀。如果他是因為已經將願景植入系統,去球場是為了思考下一步,那他是主人;但如果他去打球,只是因為系統運作不再需要他的介入,那他不過是一隻地位較高的「寵物」。 當 Agent 取代了管理職能,老闆如果不升級自己的維度,一樣會面臨被系統架空的風險。
-
尋求擴張: 真正清醒的人,會找到還沒有被搭建的工作流,把 Agent 投入新領域。
當市場被寡頭工作流佔滿,沒有人再能輕易擴張,另一批老闆就會進入「躺平名單」。但人不可能一直躺,躺膩了就會尋找新任務:上太空、當礦工、發現新材料,再把現成流程移植過去。這就是沒有工作流可做時,人類仍會創造任務的原因。
*我的轉變
我現在的心態,不再是恐懼被裁員,而是專注於「準備」。
我試著讓工具成為我的思維導師,透過與 AI 的交互,學習如何「問出對的問題」。只要我能定義問題、切割流程、寫清楚成功條件,我就能在那個大家都醒來的時刻,知道下一步該往哪裡走。
這不是為了跟誰競爭,而是為了在太陽升起時,確保自己已經穿戴整齊,準備好迎接新的工業時代。
*What readers can take away
- Map your workflow before automating; clarity beats hype.
- Use AI tools not just for efficiency, but to reshape your cognitive process.
- The ultimate skill is knowing what to do when the “how” is solved.
- Decide now: Will you be the architect of the system, or just its well-kept pet?